第5章 [明藏花羊x策]军爷来打五五啊0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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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华君不知自己被困在这里多久了,起初他还能勉强保持清醒,可不知是因为药性残留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浑浑噩噩中几次昏睡,到后来已不辨晨昏。\\r

   他本是要去大唐监狱里见任职的师兄,却在路上莫名其妙地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已被人绑住,眼上蒙了布,连一丝光也透不进来。捉他的人捆得十分结实,他连动一动脖子都十分吃力,除了偶尔吹过他光裸两腿间的微风,什么也感觉不到。\\r

   自他醒来便无人过问,他也曾试过呼救叫骂,然而他口中塞了软布系在脑后,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四周出了滴答的水声再无响动,时间久了,岳华君心中越发郁燥。\\r

   他有时甚至猜测捉他的人是要将他饿死在这,脑中胡思乱想,却又无法集中精神,沉默和寂静变成了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正在这时远处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岳华君挣扎着呼救起来,他实在顾不得来者是敌是友,若不让他离开这里,恐怕渴死之前自己已经疯魔了。\\r

   那脚步声走了一阵又停下,岳华君生怕这声音又是自己的幻觉,竖起耳朵努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挣扎,不知不觉已开始瑟瑟发抖。忽然有人捏住他下巴,岳华君如梦初醒,声音却被那人接下来的动作堵在喉咙里,那只手轻佻地抚过他喉结和锁骨,落在他胸口用力揉搓起来。\\r

   岳华君太久没有接触外界,受到这样的刺激险些呻吟出声,他一想到自己竟被这粗鲁的羞辱弄得有些舒服,不由涨红了脸。那人又玩弄了他一会儿,忽然松开手问道:“想要我继续吗?”\\r

   他声音压得很低,岳华君一时听不出这声音自己是否熟悉,又兼头脑混沌,便靠在墙上喘息,没有作声,只因他既不想向那人低头,又怕对方真的扔下自己离开。\\r

   那人似乎也吃准他这一点,一面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现在狼狈的样子,一面不慌不忙地踱着步,最后停在他跟前。岳华君感到自己的衣摆被缓慢地撩开,他忍不住挣扎着,然而下身最终还是失了遮掩,半勃的阳具暴露在那人眼前。\\r

   岳华君听见那人轻笑一声,这笑声比任何羞辱的话更令他无地自容,那人用脚尖压住他腿根,轻而易举地制止了他想要并拢的双腿。一阵出鞘声响起,岳华君胸前随即贴上了冰凉坚硬的东西。\\r

   刀锋贴着他胸口游移,岳华君不敢妄动,那人手上稍一用力贴着他乳尖划过,便将他衣料割开一条口子,深色的乳珠从缝隙里堪堪裸露出来,竟不曾受伤。湿热的唇舌覆上,连同他乳晕一起吸住,故意发出响亮的滋滋声。灵活的舌头滑进衣服里,卷起已被吮吸得红肿的肉粒拨弄,又用牙齿咬住根部轻轻拉扯。\\r

   岳华君微微挺起胸口,发出的声音既像是啜泣又像是呻吟,先前说话那人被撩拨得嗓音低哑,轻声笑道:“这可真是好景致。”他用冰凉的东西拨弄着岳华君腿间阳物,问道:“军爷平时也喜欢这样玩自己吗?”\\r

   岳华君浑身一颤,他这时才发现来人竟不止一个,除开跟前站着的这个,还有一个正埋首在他胸前专心玩弄。而他自己目不能视、行动受限,脱身的希望越发渺茫,心中恼恨自己当初为何疏忽大意,竟落得这步田地。\\r

   他胸前那人慢慢离开,湿润的乳珠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可怜兮兮地打着颤,岳华君险些追逐那人的唇舌,勉强才忍住。他上衣还完好,只有一侧胸口肉粒凉飕飕的,感觉怪异又浪荡,不由缩了缩身子,便有一人上前,用手指沾了水涂在他唇上。\\r

   没有人出声,岳华君也辩不出这是两人中的哪一个,那人耐性十足,反复涂了十余次,直到岳华君有些干裂的嘴唇也开始变得湿润才停了手,又将手指伸进岳华君口中。岳华君的舌头被他指腹磨得又麻又痒,一露出躲闪的念头,又被压住。\\r

   那人弄了他好一会儿才放开,岳华君终于能顺畅呼吸,他用力喘了两口,系在脑后的软布被人解开。岳华君咳嗽起来,趁着这间歇质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r

   依旧没人答话,却有只瓷碗送到他唇边,里头装的清水润到岳华君唇上,他和对方僵持许久,既没有人催促,也没有人逼迫,岳华君想了想,还是低下头将一碗水都喝干了。那人又喂了他两碗水,给他擦了擦嘴角和下巴,转身悉悉索索地拿出什么,浓郁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r

   岳华君饿了很久,闻见这味道就已有些忍耐不住,那人也不卖关子,岳华君听见勺子在碗中搅合,磕碰碗壁,有人吹了两口,随后将吹温的粥送到他嘴边。岳华君一边在心里大骂对方惺惺作态,一边迫不及待地把粥进肚子,里头的料都已熬化,岳华君尝不出有些什么,只觉得胃里也暖起来,很是舒服。那人忽然在他乳头上拨弄了两下,岳华君猛地呛住了。那人慌忙拍着他后背,又讨好似的把一口粥送过来,岳华君想要大骂,又怕惹恼了对方反倒令自己倒霉,只好作罢,好在那人之后安分得很,只在末了摸了摸他胸口和腰臀。\\r

   他填饱了肚子,又琢磨起对方的来路,他虽不好男风,可被如此露骨的淫辱,也已猜出对方意欲何为,心里出了恼怒畏惧,还有几分尴尬。若是有人要用此方式刑讯逼供,早该说出来意;是仇家报复,也该自报家门;可若只是淫贼寻人泄欲,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况且自己身长六尺有余,肌肉结实有力,怎么想也不如妓馆那些柔若无骨的小倌来得讨喜,又怎会横遭此祸。\\r

   正想着忽然有些头痛,难以集中精神,他身前这人喂过他东西,将碗碟收好,开始解他身上绳索。岳华君有心一拳揍在他脸上,可当他被放开,才发现自己手脚酸疼得发抖,连撑住自己都十分勉强,更遑论与这些人一搏。\\r

   有人抱住他摇晃的身子放在地上,岳华君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恨得发抖,趁着侧身的功夫偷偷想要掀开蒙在眼上的布。只是才一动弹就被人按住,那人扯着他手腕将他上身拉起来,逐渐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想让你好过些,你倒不肯领情。我们不会弄伤你,你乖乖的,也可少吃点苦头,过会儿你便知道这事的妙处了。”说完让他伏在自己膝上撅起屁股,还替他揉了揉手腕。\\r

   “呸!放你娘的屁!”岳华君破口大骂:“挨千刀的腌臜货!有种把你爷爷我放开!暗地里偷袭算什么本事,见不得光的东西!”他一边骂一边奋力挣扎,抓着他手腕那人非但不恼,反而嘻嘻笑起来。\\r

   身后有人凑过来分开他双股,朝股缝里吐了口唾沫,强硬地捅进两根手指。岳华君“啊”地叫了出来,两腿瑟瑟发抖,勉强向前膝行几步蜷起身子,又被拖回原处。后头那人直将指根也插进去,拇指却按住他会阴,又时不时刮搔他囊袋根部。\\r

   小穴胀痛酸麻,腿根却酥痒,连着脊背和双臀也微微颤抖起来,他用手肘撑在地上,无力地想要踢开身后的人,口中叫骂断断续续,夹杂了隐忍痛苦的呻吟。\\r

   不知有谁示意了什么,岳华君跟前那人忽然笑道:“你别担心啊,军爷喜欢的很呢,不信你瞧。”说着将岳华君掀翻在地,强迫他打开双腿,只见胯下阳具已硬得出水。岳华君几乎将自己下唇咬破,这样的屈辱本该只带来疼痛和厌恶,而他任人玩弄竟也能获得快感…这比任何羞辱的言行都要讽刺,岳华君淹没在羞愧中,只恨自己不能立刻死去。\\r

   有人摸了摸他脸颊,低低叹息一声,岳华君双手受制,用手指肆意奸淫他那人也不曾停,他心中便知这大约是三人了。他朝着抚摸他那人一口咬下,那人躲得倒快,转而摸他胸口和腹部,岳华君的衣裳都被揉皱,酥痒的感觉在身上蔓延开来。\\r

   那人忽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下体,甬道里的手指转过一圈,岳华君腰身弹动,短促地叫了出来,有人将他按住,插着的手指快速有力地在那处摩擦着。\\r

   岳华君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室内回荡着润泽的水声,他仍旧拼命扭动身子,却像是欲拒还迎的邀约。他双手被放开,换做另一人将他抱进怀里,温柔地抚着他后背。\\r

   混乱的气息凑近他面颊,岳华君顺着摸到他后颈,那人似乎因此十分欢欣,呼吸颤抖,拉着他手臂环住自己,又搂得紧了紧。岳华君挣扎着跪了起来,他扣住那人下巴,猛地发力要将他脖子扭断。\\r

   立刻有人上前掰他手腕,岳华君使出全身力气,死死地抱住怀里的猎物,不料那人膂力甚强,他双手渐渐被扯开,岳华君见势不妙,挥开周围几人踉跄着站了起来。\\r

   他胡乱跑出两步又被人赶上,扣住肩膀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岳华君感到胸口刺痛,大约是被磨破了皮,擒他那人掌心滚烫,利落地将他两手反剪在背后,握得很是用力。岳华君听见有人踱了过来,仍是先前一直同他说话那人笑道:“哑巴,放开他吧,你把军爷弄疼了。”\\r

   岳华君听见他身后有人低声碎语,间或夹杂了断续的咳嗽。他听不清那人说些什么,过了会儿两人走过来,其中一人蹲下身道:“军爷莫要生气,这便让你舒服。”说着摸进他后面,将穴口略微撑开,硬生生塞进个窄口的小瓷瓶。里头微凉的液体一股脑流进甬道,岳华君被激得打了个哆嗦,他想到自己畜生一般跪趴在地上,后头塞着东西任人羞辱,心中恨意层层翻涌,不管不顾地骂将起来。\\r

   有人托起他的头,往他口中塞进帕子在脑后系紧,岳华君仍不肯罢休,一边呜呜叫着一边拼命地甩动屁股。后面的药瓶本就进得浅,这会儿一声脆响落在地上,里头的液体溅在岳华君腿根。他感到温热的粘液汩汩从缓慢合拢的穴口流过大腿,涨红了脸怒得说不出话来。\\r

   有人拉起他,温柔细致地舔他下唇,又似乎颇不满足,一路啃噬吮吸,把舌头探进唇间的缝隙里。那人试探几次,终于完全贴合上来,岳华君隐隐闻见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他总觉得这味道似曾相识,却想不起何时闻到过,思绪一闪而过,片刻间又被后穴的异状引去了注意。\\r

   有人伸了两指在他后头,略一翻搅便是阵阵水声,里头像是生津一般不住地出水儿,他软得直不起腰,恍惚听见有人赞叹似的喃喃道:“真烫!”\\r

   岳华君知道这几人对他用的药里另有乾坤,可他已控制不了自己的反应,全身虚软地如同飘在云端,又热又痒,难受地要命。他偷偷把胸口在冰凉的地面上磨蹭,想要舒服一些,却有人扯着他头发让他仰起头来,玩味道:“这便开始发浪了?”\\r

   他被人如此羞辱,反应却同意愿背道而驰,身子愈加兴奋,绷得紧了瑟瑟发抖,后头又挤出些汁液来。他们不知商量了什么,几人换了位置,岳华君身上的钳制也松开了,他勉强向前匍匐一段,有人来抓他时甚至挥手反击,力道却像顽童打闹一般,他听见衣物悉悉索索地落在地上,很快自己又被一个人抱进怀里,后背贴上火热的胸膛。\\r

   岳华君听见抱着他那人安下心似的舒了口气,开始沿着他腰侧仔细抚摸。有人凑过来舔他乳尖渗出的血丝,股缝间抵着的阳物熨烫着他的理智,岳华君咬紧牙关,他感到自己腰被提起,身后那人的阳具戳弄几下,撑开穴口的褶皱插了进来。\\r

   阳物缓慢深入的黏腻声响和饱胀的钝痛令岳华君全身发麻,心中绝望难以言表,他想要怒吼,喉咙震颤,发出的却是低哑的呻吟。前头玩弄他胸口那人忽然捏住他下巴,舌头粗鲁地顶开双唇伸进来。\\r

   岳华君一口咬了下去,可惜口中勒着东西,没能咬断那人舌头。那人惩戒似的拧了他乳头一把,岳华君疼得哆嗦,舌头就被趁机卷住吸到舌根发麻。他耳后的湿发被人撩开,靠近颈侧的皮肤落入他人唇舌之间。\\r

   岳华君猛地一颤,他这里怕人碰,平日头发遮着,又是不常被触及的地方,本没什么人知道,不知这人是有心还是无意,却是捉住了他的软肋。岳华君不及细想,身子先酥了半边,腰身弓出一道弧线,细细打起抖来。\\r

   身后那人得了新鲜,对着那又吮又咬,下身小心翼翼顶弄起来。被湿热柔软的甬道细密的箍住,那人爽得连连叹息,蓬勃的心跳透过紧贴的身躯传到岳华君的心窝。岳华君的身上也像是烧起来,他额头鬓角并着前胸后背一概汗涔涔的,热得快要喘不过气。\\r

   前头那人也俯下身,用舌头压住他一边乳首带着打转,两指掐住另一边用力揉搓,岳华君听见自己发出的声音,甜腻隐忍,身陷情潮不能自拔。\\r

   胸口的热源不久伏到他两腿间,将那久无人抚慰的阳物吞进口中,即便有东西遮着视线,岳华君仍忍不住难堪地闭了眼。下头又被捅了两下,岳华君腿根一紧,轻呼出声。那人便专往这处使力,动作有些急切,吞吐他阳具那人也更加卖力,吮吸的声音越来越大,岳华君忍不得多时,内部微微痉挛,交了出去。\\r

   他后头那人被夹得受不住,也跟着一股股吐出精来,好半天才结束,末了就伏在他背上歇息。过一阵那人退了出去,换另一人坐到岳华君身后,就着前头留下的精液便挺腰插了进去。\\r

   岳华君药性未过,由不得他不喜欢,媚肉早已缠上去,裹了那人不让离开,便听得那人哑着嗓子笑道:“军爷这是知道这事的妙处了?”说着又变着角度往里捅弄。\\r

   岳华君泄过一次正有些乏力,几下撩拨胯下又渐渐抬头,这人也不十分用力,花样却多,揉搓得他说不出话来,只能随着那人肏他的动作来回摇摆。起先那人还会说两句来调笑他,不久之后便也顾不上这些了,只剩满耳欢好的淫靡声响。\\r

   这时候岳华君身前那人起身离去,他被顶得扑在地上,只能用手肘勉强撑着身体,另有一人坐到他身边替他擦汗,让他伏在自己腿上。\\r

   身后那人颇有余裕,似乎是风月场里的老手,见岳华君开始蠢动,竟玩起九浅一深的把戏,或是只进个头去,不肯给他个痛快。岳华君膝盖用力抵着地面,险些忍不住迎合上去。过了好一会儿现在操弄他这人才算魇足,用力插了两下射进深处,拍拍岳华君的屁股退了出去。岳华君方才又泄过一次,眼下正是高低不就的当口,他意识有些迷茫,也说不出自己正到了兴头,还是已有些吃不消了。\\r

   他刚缓过一口气,便觉得腰上一紧,整个人被提着往后拖了出去。有人驯服野兽一般按着他后颈慢慢揉捏,那人按得舒服,岳华君渐渐放松,连头脑也清明几分,他下意识地回头去看,正赶上那人分开他双腿,将他掀过身来。\\r

   后头未干的淫液顺着他股缝流到地上,岳华君满心羞耻,挣扎着想退开些,那人按牢了他,不由分说插到最深。饶是他被前两人弄了许久,后穴仍是胀得发疼,那人阳具又粗又硬,铁棍一样捅进身子里,岳华君示弱地轻哼了几声,却引得另两人也凑近了。压在身上这人也没有放过他,捞了他两腿搭在肩上,整个抽出身去,又用力插进来。\\r

   岳华君闷哼一声,他觉得自己快要被捅穿,五脏六腑纠结在一起,两手胡乱抓着,碰到那人结实的手臂,便连双手也被按在了头顶。那人又快又狠地捅弄数下,很快寻对了地方,朝着那处抽插个不停。岳华君又痛又爽,那人每捅一下他都忍不住要蜷起身子,偏偏又被那人整个拢在身下无从躲避,叫得连声音都变了调,又被插了十来下,竟忍不住哭起来。\\r

   那人俯身柔情十足地舔吻他流下的眼泪,下身的撞击却越发激烈,也不肯轻易泄身,等到那人终于放过他,岳华君早没了力气,腿根抽搐着瘫在地上,他不敢想自己现在看起来该是何种样子,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才好。\\r

   然而他未能如愿,那三人暂且放过他,如先前一般喂他些水,仍是不忘在他身上各处揉捏。岳华君很想问清楚这几人究竟想要如何,可他嗓子哑得厉害,又一连被逼着泄身多次,已是乏极,便闭起眼睛吐纳调息。\\r

   不多时又有人来抱他,勃起的阳物顶在臀间,岳华君有些慌了手脚,含混地哀求道:“不要…”\\r

   那人扶着他让两人胸膛相贴,极小声地安抚了一句:“别怕。”\\r

   岳华君听得不甚真切,只觉得那人两手分开他臀瓣,慢慢顶了进来。其余两人都没有说话,岳华君却能感到犹如盯紧了猎物的猛兽一般的视线落在身上。他知道自己全无胜算,害怕真的被玩死在这里,不敢反抗,只能抓紧了那人肩膀,由着他一路挤开甬道进入深处。\\r

   他想起前几次被玩弄地几乎失去意识,怕得微微发抖,那人抚着他脊背,腰胯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轻轻晃动。他握住岳华君阳物慢慢抚弄,低头隔了衣物将那挺立的乳珠叼在齿间细细研磨,竟有几分温存。\\r

   那人进得极深,每一次挺动格外清晰,岳华君一时有些沉迷,轻轻呻吟起来。这一次很是持久,那人直到尽兴才依依不舍地退出来。余下两人又轮流操弄他一次 ,直到最后岳华君已射不出什么,可这场荒唐的情事仍旧没有结束的征兆。\\r

   他靠坐在哑巴怀里,疲软下来的阳具隐隐作痛,身后那人似乎正在得趣,一时半会并不会放过他。岳华君几乎有些恍惚了,被反复摩擦的后穴胀痛不已,他蜷起双腿,抓住那人还在揉弄自己胸口的手:“疼……”\\r

   回应他的是落在颈侧绵密的亲吻,岳华君既无法抗拒酷刑一般的汹涌快感,又无法让自己脱离这凄惨的境地,只能瑟瑟地蜷起身子。他本如同全然放弃一般,却随着那人抽插渐渐显出异状,过了一阵忽然又用力挣扎起来,口中惨呼道:“放开我!”\\r

   那几人吓了一跳,常说话那人走近道:“怎得?”\\r

   岳华君像是不曾听到他问话,胡乱摇着头告饶:“不要了……”话音未落,下体轻颤,射出些阳精,待那稀薄的精水流尽,又断断续续流出些东西。\\r

   岳华君心知自己被这几人玩弄到失禁,他无缘无故遭受如此对待,厌恶恼恨又兼恐惧羞愧在心里搅做一团,几乎崩溃,眼泪也止不住,断线似的落下来。\\r

   跟前那人抬起他下巴,啧啧两声道:“军爷可是哭得我心都碎了。”\\r

   “畜…生……哈啊…”岳华君嘶声怒吼,奈何双臂都被人抓着向后拉扯,身子绷得如同一张长弓,里头插着的粗长阳物又胀大几分,似乎要连穴口抵着的囊袋也挤进去。他下体被人握在手中把玩,冰凉的东西拨弄着马眼,又听那人笑道:“倒是怪可怜的,既然如此,我便好心帮你把这里堵住,免得你再憋不住,又使性子。”\\r

   岳华君抖得厉害,极力扭着腰胯躲避:“不要…不要!”\\r

   那人装作十分苦恼的样子:“这也不要,那也不要,可怎么好呢?”\\r

   “不要……”岳华君仍是摇着头,反复地小声咕哝着。\\r

   那人于是凑近了,轻声笑道:“不要?先前你可是硬得厉害,军爷这么会夹,想不到欲迎还拒的手段也是一流,心里怕是早已等不及了吧?”手下掐紧了岳华君阳具,细长坚硬的物什自顶端插进来。\\r

   岳华君痛得叫不出声,那物虽细,插在里头也十分难过,又进得深,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取不取得出来,倒是摸上去便能觉出里头硌着硬物,感觉十分淫靡。阳具被人握在手中把玩,岳华君恨极怒极,浑身颤抖,竟昏死过去。\\r

   待他再次醒来已身处大唐监狱外的坡地上,头顶日头高悬,四周鸟鸣阵阵,鼻尖充斥着青草的芳香,端的是个好天气。岳华君有些恍惚,想起前日种种,昏厥后似乎又数度醒来,发生的事半真半假,分不清哪些是确实的遭遇、哪些是臆想的梦魇。\\r

   他回忆起自己耻态,慌忙检查身上衣物,甲胄发冠皆在,唯独一侧胸口凉丝丝地贴着胸甲,这才想起是叫人割开的衣服还穿在里头的缘故。他忍着全身酸疼,摇晃着爬了起来,脚下如同踩在棉花上,踉跄着往外走。\\r

   平日里负责教化歹人劳改的高捕头见他走来吓了一跳,抚着胸口道:“这青天白日,你从哪里忽的冒出来,吓死人了。”\\r

   岳华君回头看了看杂草掩映的石堆,问道:“你今日何时来当值的?”\\r

   高捕头望了望天,道:“这会儿还早,我也来了不多时,倒是你,躺在乱石堆里作甚么,搬砖也不急于这一时…”他见岳华君面色不善,也不再追问下去,那人又问他:“你来时,可曾瞧见什么人没有?”\\r

   高捕头心想我这一早见过最可疑的就数你了,可瞧他捂着小腹脸色苍白的样子又依稀有几分可怜,还是没有为难于他,只摇了摇头。那人道声告辞,咬着牙一瘸一拐地走了。\\r

   岳华君走过大唐监狱外遮掩的巨石才停下脚步,他沉默半晌,忽然一拳捶在身旁石壁上,过会儿才又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r

   他这一趟回洛阳本要来寻师兄,奈何突生变故,自然也不敢再进大唐监狱找人。好在他拴在武牢关外的马儿还在,岳华君解了缰绳,狠心翻身坐上去,打马回到了天策府。\\r

   他师兄许放正待在住处,见岳华君脚步虚浮自门外而来也是一惊,慌忙上前扶他:“这是怎么?”\\r

   岳华君摇头不语,跟着许放来到桌边坐下,接过他递来的茶水一口气喝干了。许放无奈地摇了摇头,问道:“你老实说,这几日干什么去了?”岳华君动作一滞,支吾道:“没什么…”\\r

   许放板起脸,抬手用拇指摩挲着他唇角道:“没什么?你嘴角这里怎么弄得?”\\r

   这一说岳华君才想起自己嘴角的勒痕大约还未退,他面上一红,心里有些打鼓,又舍不得挣开,随口扯了个谎,推说自己路上有些不顺,与人打了一架,这才耽搁了行程。许放闻言道:“多大的人了,还争一时意气,下次再耽搁这么久,该给师兄写封信才好,莫要让人担心。”\\r

   岳华君细问之下才知现今距自己与师兄约定的日子已逾期两日有余,前日遭遇虽令他心有余悸,却也不愿就此善罢甘休,便又拐弯抹角地问了问他被困这几日的情况,也未听出有何异常,倒是许放狐疑道:“你不是只有事耽搁,怎得好像连日子都记不清了,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当真无事吗?”\\r

   岳华君担心再说下去自己难以自圆其说,更不愿自己受人所制承欢受辱之事被师兄知道,转着手中的杯子道:“师兄,我累了。”\\r

   许放果然放过他不再追问,起身柔声道:“知道了,我去找人烧些热水,你洗过早些休息,其余的事我们改日再说,瞧你,弄得像只脏猫儿似的才知道回来。”说着在岳华君头顶抚弄两把,出门去了。\\r

   待许放走远,岳华君强打起精神在他房中转悠两圈,这才慢腾腾地挪回自己住处。他离开天策虽已有些年头,可屋子还留着过去的样子,许放得了空便来打理,连屋里养着的花也开得如往日般娇艳。岳华君心里一暖,靠在床头歇息,等得快睡着时有人送来了沐浴的热水,岳华君将木桶安置在屏风后头,关上门小心翼翼地除了甲胄。\\r

   他脱下里头鲜红的里衬凑近鼻端,却闻不到曾在其中一人身上闻过的那种若有若无的香气,倒有一丝腥膻味道。岳华君面色一僵,狠狠将那里衣掷在地上,碾了两脚方才解恨。他裸着上身站在木桶前察看身上的擦伤和淤青,褪下裤子见腿间尽是干涸的污迹,一直蔓延到膝盖内侧,心中又是一阵光火。奈何这恨意无处发泄,只能憋在心里,岳华君打定主意要揪出这几人原形,这才跨进桶中,忍着刺痛慢慢坐了下去。\\r

   热水解了身上疲乏,连心绪也宁静下来,岳华君舒展着身子,忽然想到那几人的东西大约还留在自己身体里,只得摸索着往股间探去。\\r

   他穴口磨得红肿,又经了一路颠簸,浸在热水中已是疼痛,指尖触到那难以启齿的地方,不由皱起眉头。然而他仍是撑开内壁,让热水顺着缝隙流进里头。\\r

   岳华君一手紧握着桶沿,一手引着热水在下面进出,忽然有人拍他房门:“华君,我进来了?”\\r

   岳华君一惊,手中失了分寸,指尖狠狠刮在穴口,疼得他几乎跳了起来,身子撞在桶壁,激得里头热水哗啦啦溅在地上。门口那人听见声音有些发急:“华君,你没事吧?!”\\r

   岳华君呲牙咧嘴地重新坐好,抓过一旁搭着的手巾遮住胸口,慌忙道:“没事,我没事!师兄你…你进来吧!”\\r

   许放应声推门而入,他绕过屏风,见岳华君一脸惶然的样子,噗嗤笑了出来,揶揄道:“怎么这副样子,小时候还是我帮你洗澡的呢。”他将手里东西搁在桌上:“方才忘了问你可有伤到,特意送了些伤药来,若是伤在后背,正好我也可帮你上药。”说着转过身来,见岳华君挡着胸口紧贴浴桶,似乎有些心不在焉。\\r

   许放走近他:“你这次回来怎么总是怪怪的,到底出了什么事?”\\r

   岳华君回过神来,有些焦虑地缩了缩身子,他还是头一回希望师兄少关心自己快些离开,敷衍道:“师兄,我就是累了,真的没事,你也早点回去歇着吧。”\\r

   许放看了看他,终是道:“好吧,你…”他摸了摸岳华君的头:“好好休息。”他说完这话忽然一顿,岳华君抬头见许放盯着自己出神,便唤道:“师兄?”\\r

   “啊!”许放有些无措,仓促道:“哦…我…我上次同你说的事,你若不愿…算了,我们改日再说吧!”说罢匆匆离去了。岳华君虽然被许放临走前的古怪举动搅得一头雾水,却也不免松了口气。\\r

   他张开双臂搭上桶沿,看着许放送来的伤药,又想起监狱里那三人来。为首那人虽然刻意掩饰声线,语气却颇为熟稔,又知他乃天策府出身…不过他穿的本就是天策的红袍银甲,认得出也合乎合情合理,可岳华君总觉得此事有熟人参与其中,可又想不出平日里哪个人对自己抱了此等龌龊心思…\\r

   至于那哑巴,也许真的是个哑巴,从始至终也不曾听他说一句话。而其中一人身上的香气,岳华君也觉得曾在哪闻见过,只是一时没有头绪,又不曾留下什么作为证据,这会儿一点思路也无,又觉得有些困顿,索性擦干身子钻进被子里睡了。\\r

   这一觉全然放松,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身,岳华君收拾一下便去寻许放。走近屋子他便听见有说话声,房门半掩着,许放正在屋内与一唐门女弟子说些什么。岳华君站在门外看许放一时耐心地听、一时温柔地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半晌也没有作声,倒是那唐门弟子先注意到门口有人便张望过来,许放这才注意到他来了。\\r

   许放见他,面上窘迫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向他引见那唐门姑娘:“华君,这位便是我先前向你提过那…”\\r

   “唐枚儿。”那唐门姑娘倒十分豪爽,接了话头朝岳华君露齿一笑。岳华君朝她点了点头,自报了家门算是认识。\\r

   许放见他神色间仍有些憔悴,关切道:“后厨煨着饼子,你吃点东西再去歇一会儿罢。”岳华君摇了摇头:“我今日便回去了。”\\r

   许放诧异道:“怎么这么急?”\\r

   岳华君也想在许放身边多留两日,可他回到天策也心绪难安,加之耽搁两日,再留下去恐要延误与人在长安之约,便想先行回到长安再做打算。\\r

   许放见他去意已决便不强留,倒是反复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岳华君一一应了,又朝唐枚儿道:“唐姑娘,在下告辞了。”\\r

   唐枚儿本是一直看着他,这会儿目光相遇倒有些窘迫,只胡乱点了点头。许放将他送出一段,岳华君道:“师兄回去吧,过一阵子我再来看你。先前你同我说过的事,”他想起许放同唐枚儿说话时温柔的样子,咬咬牙道:“容我再考虑一下。”\\r

   许放忙道:“若是有所不便,大可不必勉强。”\\r

   岳华君点点头,便催他回去陪唐姑娘,自己牵了马赶回长安去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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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华君走了不久,唐枚儿便也告辞了,许放坐在屋里,有些头痛地捏了捏鼻梁,忽然有一人自他身后虚空中显出身影,张开双臂向他袭来。许放一惊,转身扫过他下盘,那人顺势坐进他怀里将他抱了个结实。\\r

   许放看清来人,松了口气:“阿肆,不要这样吓我。”\\r

   他怀里那人一习蓝色劲装,露出半张未被白铁面具遮住的英俊面孔,笑容邪恶而充满诱惑力。他摸着许放的耳廓,轻声问道:“我家幺儿走了?”\\r

   许放点了点头:“她说想去城里玩。”\\r

   唐肆随口问道:“她来找你又是想出了什么幺蛾子?”\\r

   “没什么,还是上次的事。”\\r

   唐肆嗯了一声,正想再凑近些,忽听许放迟疑道:“阿肆,我看…华君似乎有了心上人,他与枚儿的事若不能成,你叫枚儿千万不要放在心上。”\\r

   唐肆脸色一黑,问道:“你那师弟回来了?”\\r

   许放无奈道:“他已回长安去了。华君性子虽冷了些,可人不坏,你多与他相处便知道了。”\\r

   唐肆心道你的师弟我哪敢怠慢,若非岳华君的心思都快写在脸上,许放又事事以他为先令唐肆十分吃味,唐肆何至于对岳华君的动向如此敏感。也只有许放蠢得出奇,以为自己师弟亲昵举动乃是兄弟情谊,对他宠爱有加。\\r

   唐肆心里这样想,嘴上却道:“哪里,我与华君好得很,你多虑了。”他想起许放方才说的,问道:”你怎知你师弟有了相好的?”\\r

   许放道:“他那天洗澡时我见他后颈…好几处红痕,他这次回来耽搁好些日子,我问起来又支支吾吾的,许是跟哪家姑娘幽会去了吧……”他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可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何不肯同我说呢?”\\r

   唐肆有时实在说不好许放究竟是精明还是笨,小声嘀咕道:“哪家女娃儿亲热的时候抱着人家后脖儿啃噻。”\\r

   “什么?”许放正想着心事,没有听清唐肆这一句,唐肆心念电转,想到若是有人能绊住岳华君,那便是了了自己后顾之忧,何必管他是男是女,于是笑道:“没什么,华君若能寻到自己意中人那是天大的好事,我家幺妹儿心宽得很,不用管她。华君的终身大事打紧,那姑娘若口是心非不肯应的,我也可替华君将她绑了来。”\\r

   许放瞪他:“说什么胡话。”\\r

   唐肆爱极了许放疾言厉色的样子,乐得眼睛都弯了,笑嘻嘻地应着:“是是是,我说胡话。”手已从许放衣摆摸了进去。\\r

   他手甲冰冷尖锐,贴着许放的小腹往上,很快就要摸到胸口。许放被他摸得直喘,攥了他手腕往外拉扯:“别闹了,过会儿我还要去校场。”\\r

   唐肆顺着他的力道,手掌很快离了温暖的胸膛,反而笑得更欢:“好好好,那你可得补偿我。”他贴近许放,低低地朝他耳朵里吹气:“晚上你在上头,自己动。”\\r

   许放红着脸撇过头去,低声应道:“知道了。”\\r

   唐肆让开位置让许放站起身来,抱着双臂看他重新将衣物整理地一丝不苟,转头对自己道:“我很快就回来了。”\\r

   唐肆点点头,朝他飞了个吻,便见许放动作一滞,两颊绯红,抿着唇飞快出门去了。他倚着桌案,想到即将到来的夜晚,不由期待地舔了舔唇。\\r

   这厢岳华君一路怀着忐忑心思回到长安,城外便遇上了候着自己的晏慈。两人数年前相遇,那时晏慈初出茅庐,看不惯洛阳城外宋家庄的狗腿们恃强凌弱的嚣张气焰,起了争执,被几人围在路旁拳打脚踢,还是路过的岳华君将他救下,扛上马背带回城里。\\r

   晏慈师承青岩万花谷,不远千里慕名来到东都,美好愿景比不过现实残酷,垂头丧气地给自己裹伤。岳华君牵着马站在一旁冷冷道:“连自保都不会,拿什么逞英雄?”\\r

   晏慈头一回被人这样教训,不知怎得就红了脸,低头摆弄缠好的绷带,岳华君对里头医馆掌柜道:“陈伯,这孩子今日的药费都算在我账上。”说罢转身便走了。\\r

   晏慈忙抬头,只看到他一个背影,张张嘴却发现自己连恩人的名字都叫不上来,怔了半晌转向那陈伯问道:“老伯,方才那军爷叫什么名字?”\\r

   晏慈医术虽高,江湖资历却浅,对高头骏马威风凛凛的岳华君心生倾慕,第二日起便追在他后头要拜他为师。岳华君那时初离天策,正是心绪低落迷茫困顿之际,被晏慈缠了几天,稀里糊涂地收下了这个徒弟。他于武学造诣上对晏慈虽没什么助益,这些年走南闯北倒也懂得不少事,便一概倾囊相授。\\r

   他二人虽以师徒相称,年纪却差不了几岁,平日里如同兄弟一般,令岳华君失意离开天策后的日子不至于十分难过。\\r

   晏慈素来亲厚,岳华君见到他,一路劳顿也觉得消散大半,温声问道:“你怎么在这?”\\r

   晏慈从树上跃下来到他马前,眉眼间的笑意温柔好看:“你原说昨日回来的。”\\r

   岳华君想起洛阳之行,随口道:“有事耽搁了。”他拍拍自己马鞍,对晏慈道:“上来。”\\r

   晏慈翻身坐到他身后,一手松松环着他的腰,岳华君身子一僵,极力忍住了没有躲开,两人共乘一骑往城中去。往日晏慈若多日不见他,必定前前后后问长问短,今日格外沉默,只是岳华君心中有事,并未注意这异状。走过了驿马站,岳华君问道:“林道长他们呢?”\\r

   晏慈答他:“林道长来了信,说过两日才能到,其余人皆在长安了。”\\r

   “好,那等林道长来了我们再做计较。”岳华君在客栈前勒马,同晏慈一道用过晚膳,两人才各自离去。岳华君回到自己住所,连灯也懒得点燃,摊开四肢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r

   第二日岳华君是被饿醒的,天还未亮,屋内的事物都被拢在破晓前的迷蒙中,岳华君坐在一片昏暗里,无端生出几分寂寥的情绪,他摸黑起身,趁着夜色出了城。\\r

   城外已有人家燃起灯火,零零散散像是夜空里的繁星,岳华君沙沙踏着路边的碎叶,一路来到一间小宅前。\\r

   这宅子远离其余住家,大门落着锁,门口也未点灯笼,一眼望去漆黑一片。岳华君抬手拍门,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一圈圈扩散开来,远处此起彼伏地响起几声犬吠。\\r

   他等了一会,见无人应门,索性翻墙进了院子。岳华君走进屋子点上烛台,温暖的烛光立刻照亮了整洁的小屋,他环视一周,未见有何异样,便轻车熟路地摸去了后厨。\\r

   岳华君生了火,翻出两张饼子热上,又切了几块肉干,这时一团毛球昂首挺胸地迈步走来,见了岳华君也不生分,直接跳在案板上。岳华君将这肥猫抱下,给了两块牛肉讨好,这才取了饼子夹上肉干吃着。\\r

   他狼吞虎咽地吃掉一张饼,觉得不够,便又热上两张,啃着剩下一张饼站在锅前候着。身后忽然有人笑道:“我当是哪个蟊贼。”\\r

   那声音低沉浑厚,听得人耳朵发麻,岳华君回头看去,见一明教弟子站在门口,唇角似笑非笑地挑起,狭长的双眼一眨不眨地打量着自己。岳华君自顾自地把饼塞进嘴里,继续认真地盯着灶上那口锅。\\r

   那明教走到他身边低头问道:“你在做什么?”\\r

   “饿了,来你这找些吃的。”\\r

   岳华君说话时还顾着往嘴里塞肉干,那明教忍不住笑了,用手臂碰了碰他:“唉,起来。”岳华君自觉让开,见那人二话不说将他的饼盛出来搁在一边,“唉唉”地抗议起来。那人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他脸上,岳华君立刻闭了嘴,看他在灶台前忙碌起来。\\r

   他站了一会儿颇为无聊,坐到后头摆弄起桌案上放着的蔬菜,不多时从灶台传来一阵浓郁的香气。岳华君伸长了脖子,可惜那明教弟子生的十分高大,比岳华君足高出半头,宽肩窄腰,将身前的光景遮了个结实。\\r

   那明教弟子正将最后一点佐料加进锅里,就见旁边鬼鬼祟祟地探出个脑袋,岳华君伏在灶台边上,问道:“阿克苏,你做的什么这么香?”\\r

   阿克苏低头笑着在岳华君头上摸了一把,他将锅里的菜盛好,又弄了两道下酒小菜,提着酒壶同岳华君一道回了卧房。两人摆开碗筷,衬着夜色烛光将桌上酒食一扫而空,阿克苏养的肥猫也跟来坐在桌脚讨食。同是一人独居,阿克苏的厨艺比岳华君不知高明多少,因为住得近,岳华君也时常来他住处蹭饭,一来二去倒比主人家还像主人。\\r

   阿克苏斟了酒慢慢喝着,不时给他夹菜,岳华君打趣道:“你若是个姑娘,我一定娶你。”\\r

   阿克苏意味深长地瞟了他一眼:“真的?”\\r

   岳华君不知怎得心里一颤,勉强笑道:“当然是真的。”\\r

   阿克苏挑了挑嘴角,端着碗凑过来低声道:“骗子。”\\r

   岳华君不敢抬头看他,只当自己没有听见,好在阿克苏说完又坐回原处神色如常。\\r

   天色见亮,两人一猫也酒足饭饱,岳华君犯了懒,爬到阿克苏床上打起盹来。岳华君回到长安后换了玉狮甲,那猫就卧在他胸口,它这些年被阿克苏喂胖,比不得小时候,只能勉强把四肢塞进盔甲的缝隙里,样子有些滑稽。虽然胸口很沉,可猫肚子毛茸茸暖烘烘的十分舒服,岳华君便由它去了。阿克苏被鸠占鹊巢,只好靠在床边休息。岳华君长舒一口气,这才觉出洛阳之行令自己身心俱疲,他闭着眼睛,很快又睡了过去。\\r

   岳华君再醒时已近晌午,阿克苏背靠床脚坐在地上,仔细地擦着手中两柄弯刀。他素来沉默寡言心思内敛,又一贯独来独往,叫人猜不透想法。过去阿克苏做的是杀人的买卖,那双幽暗的眼中波澜不惊,如同隐匿了怪物的深渊。然而阿克苏对待自己的双刃却如同对待情人一般温柔细致,岳华君侧过头,从刀刃的寒光里看见阿克苏的双眼,那人也正看着他,神情堪称温柔。\\r

   岳华君一时恍惚,然而阿克苏手腕轻移,双刀再照不出他的眼睛,岳华君面前的阿克苏似乎又回到往日肃杀孤傲的样子。他收了双刀站起身来:“林冽飞鸽传书,今日已到长安,邀我们巳时三刻茶馆一聚。”\\r

   岳华君猛地翻身坐起来:“现在什么时辰?你怎么不叫醒我。”\\r

   阿克苏上前掐住他下巴戏谑道:“这么想见林冽?”\\r

   岳华君挥开他的手作势要离开,阿克苏抓住他胳膊,两人你来我往拆解数招,岳华君无心与他纠缠,被他擒了双臂压在桌上。过去岳华君也曾与阿克苏如此打闹过招,那时却不曾尝过被人强迫的滋味,此时阿克苏小腹压在胯间,洛阳一夜的记忆慢慢复苏,岳华君变了脸色,他踢踢阿克苏腿侧,恶声恶气道:“滚开。”\\r

   阿克苏放他起身,偏着头问道:“生气了?”\\r

   他这样子有几分委屈,倒像是岳华君的不是,岳华君也觉得自己不该对阿克苏发火,可他又无法说出缘由,只能尴尬地解释道:“没有,再晚要迟到了,我们走吧。”于是两人牵了马往长安城外的茶馆中去。\\r

   岳华君与阿克苏到时其余三人已点上茶候着了,众多茶客来去匆匆,倒显得他三人格外显眼。三人相对而坐,却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其中一个自是晏慈,对面一个金衣重剑的,眉目风流,是与岳华君等人一道的叶勘。叶勘见岳华君与阿克苏踏进茶肆,随意抬起一只手招呼道:“呦,这不是岳将军吗。”\\r

   岳华君扫了他一眼,又看向坐在最里头那人,他手中茶杯转过一圈,被搁在桌上,一头雪白的长发散落几缕,暗红色的道袍也随着动作轻轻摇晃。林冽放在桌上的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朝岳华君笑了。\\r

   若是可能,岳华君绝不想同林冽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可林冽有恩于他,这恩情比救了岳华君的性命更加深重,故而只要林冽对他的要求不违道义,岳华君一向有求必应。\\r

   岳华君对于林冽本人有着近乎本能的畏惧,林冽位及恶人谷魔尊,江湖上有许多他的流言,关于他的酷烈手段、精妙武艺,或是他那一头迟暮老者般的白发。岳华君从不轻信江湖传闻,可尽管眉目和善的林冽从未在他面前展现出丝毫如江湖人士所言的残忍,岳华君对他仍无亲近之意。\\r

   林冽能在恶人谷混得风生水起,自然也是个城府颇深的,他待人接物随和得体,对岳华君更是有着十二分的耐性,但岳华君隐隐知道林冽对自己有所图。也许是想从自己入手接近曾为浩气盟效力的许放,也许只是希望自己归入他麾下,但不论林冽所图为何,这种遭人窥视的滋味都并不好受,是以岳华君一向对林冽敬而远之。\\r

   晏慈见到他,原本紧绷的神情随即放松下来:“师父,你来了。”岳华君应了一声,有些犹豫地看着唯一的空位,他不愿坐在林冽对面,眼下却也避无可避。阿克苏在他后背力道轻柔地推了一把,岳华君只得顺势上前落座,阿克苏却跟了过来,两人挤在一条长凳上。\\r

   叶勘玩味的眼神投来,岳华君目不斜视,叶勘等了会也等不到调侃的余地,拄着腮四处打量去了。\\r

   林冽取了两只杯子斟上茶水推在岳华君与阿克苏面前,随口问道:“洛阳之行可还顺利?”\\r

   岳华君的茶到了嘴边喝不下,只好又放回桌上生硬道:“顺利。”林冽见他脸色铁青,识趣地没有再问下去,转而道:“这次名剑大会之事,如何定得?”\\r

   说到名剑大会,岳华君不免又想起许放。数月前藏剑山庄广发英雄帖,邀各路豪杰切磋技艺争夺神兵,林冽便来寻岳华君,想与他一道参加。与林冽同来的还有叶勘,据说二人自小便相识,后又在恶人谷相遇。\\r

   三人原说定同组参加,叶勘得知晏慈修得是离经易道后便邀他同往,晏慈自是欣然应允,岳华君索性叫上阿克苏,几人在五人赛里报了名。磨合过一段时间后几人配合越发得心应手,岳华君却得了师兄书信,问他有否兴趣去名剑大会历练一番,可带上唐枚儿姑娘一道,末了写道不必勉强,若已有约便由自己与唐姑娘同行。\\r

   岳华君从未见许放如此夸奖过一个姑娘,心里酸涩,暗自猜测起唐枚儿与许放的关系。他平日也要养活自己,实在无暇兼顾林冽与唐枚儿两路,又怕许放带了唐枚儿,日子长了两人互生情愫,这一遭回去一来想探探许放口风,二来也想找个可顶替自己的同门与林冽他们参加名剑大会,可惜浑浑噩噩地,到头来把什么事都忘了。\\r

   他找不到人顶替自己位置,自然不肯轻易一走了之,可是想到唐枚儿见许放时连独当一面也未戴,语气亲昵,而许放又似乎不想让他与唐枚儿走得太近了…岳华君越想越是心焦,这时才听见有人小声叫他:“师父…师父!”\\r

   岳华君回过神来,一抬头见同桌四人表情各异地盯着自己,似乎等他做个定夺,不免有些尴尬,连忙道:“那明日休整,后天巳时一过长安会场相见。”\\r

   叶勘于是抻了个懒腰,直起身道:“既然如此,今日我先回去了,对了华君,你的枪上次不是磨损了,拿来我替你修铸一下,你可是主力,不能出了纰漏。”\\r

   “方才直接从阿克苏的住处过来,没带着,晚些时候我给你送去。”\\r

   叶勘眯起眼,似有深意地来回打量着岳华君与阿克苏:“哦———”他站起身来慢悠悠地出了茶肆:“去天香阁找我吧。”\\r

   叶勘走后阿克苏也起了身,他看了看岳华君,问道:“你回哪里?”\\r

   岳华君道:“我要回去取枪,晚饭记得留我一份。”阿克苏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晏慈和林冽也各自离席,岳华君打起精神,出门往住处走去。过了桥不远处林冽正牵马等候,岳华君硬着头皮上前,与他并肩而行。\\r

   走过一段,岳华君忽然感到颈上一阵凉意,他捂着脖子猛地退开一步,回头见林冽指尖距自己不过寸许。\\r

   岳华君见林冽神色怪异,慌忙解释道:“你…吓了我一跳。”\\r

   林冽沉着脸逼近一步,他气势骇人,一双眼像是要看透所有秘密,岳华君忍不住心虚地向后退去。林冽攥住他肩膀,冷笑道:“岳将军好得很,几日的功夫也有佳人投怀送抱啊?”\\r

   岳华君将他挣开,粗声掩饰着自己的窘迫:“不懂你在说…”林冽猛地扣住他后脑,两人距离陡然拉进,连林冽眼睫投下的阴影都格外清晰。岳华君太过震惊以致忘了挣扎,他第一次见到林冽如此强势的一面,紧张地屏住了呼吸。林冽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双唇微启却又顿住,目光从岳华君胸口暧昧地向下滑去。岳华君也不由得低头去看,只见裸露的肌肉曲线起伏,收拢在脐下一点引人遐想的阴影中。他涨红了脸,扶住自己腰带猛地退开几步。\\r

   林冽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岳华君这才明白自己遭人戏弄,顿时羞愤交加,又不敢同他动手,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r

   他回到住处,给许放写了封书信报平安,本想将与唐枚儿一起参加名剑大会的事再拖延一阵,却又苦于这边脱不开身,索性不提了。他寄了信,见天色尚早,索性又在城里转了转,直到金乌西沉,零星的屋舍燃起灯火,这才往天香阁去了。\\r

   那天香阁乃是寻欢作乐之处,到了夜间歌舞升平,这会儿正是开始热闹的时候。岳华君径自穿过喧闹的大堂,一路来到天香阁最上层的亭台。这里不比下头的雅间,整层都被打通,以供聚会玩乐之用,四周的窗户也是请了工匠特制,赶上没有宵禁的时候,全部打开,可将城中夜景尽收眼底。\\r

   这最上一层虽属天香阁,寻常人却不得入内,岳华君到长安多年,所知道的能在这一层出入自如的也只有叶勘一人罢了。叶勘与天香阁似是有些渊源,也有人说天香阁便是叶勘斥资所建,这等烟花之地自然不会是叶家的产业,只是叶勘早年便离开藏剑山庄,后又入了恶人谷,这些年才为江湖人所熟知,便总有好事者讲些故弄玄虚之事吊人胃口。而叶勘除去一身武艺,倒也不像个藏剑弟子。\\r

   岳华君也曾听闻有藏剑山庄的人提起叶勘语气不屑,言下之意乃是叶勘已与被藏剑山庄除名无异。倒是叶勘的师兄少年成名,是位江湖人士交口称赞的侠客,也常有人将他二人放在一起比较,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说起来岳华君与叶勘只能算是相识,关于叶勘的种种,倒是从旁人口中听到的多一些。\\r

   叶勘要他来天香阁寻自己,这一路便无人阻拦,岳华君上了顶楼,老远就听见丝竹管弦,娇嗔低吟,还有柔媚的笑声,混杂在一起。待到走进,脂粉气与酒香扑面而来,只见乐姬舞姬身影翩然,另有美人围在叶勘身侧,有几个已是微醺,衣衫半褪地伏在他膝上。叶勘倒是神情泰然,有一舞姬半身倚靠着叶勘,趴在他肩头,两颊绯红,咯咯笑道:“上次那巧叶儿呀,买到了徐老板的胭脂,故意炫耀给我看,真是可气,可那脸蛋儿抹上以后啊,好看得…唉?!”叶勘将她扯进怀中,低声笑道:“买,给你将那胭脂铺子都买下来。”舞姬痴痴笑着,两人唇舌便纠缠到了一起。\\r

   岳华君微微皱了皱眉,直想立刻转身就走,叶勘与那舞姬缠绵片刻,朗声道:“岳将军既然来了,怎么不过来?”\\r

   岳华君只好上前,有些不情愿地将枪交给叶勘。左右美姬得叶勘授意,识趣地退到一旁,叶勘接过枪看了半晌,扯动一旁做工考究的流苏长绳,不多时便有侍从走进来,毕恭毕敬道:“少爷。”\\r

   叶勘将枪交给他,叮嘱道:“送回我住处。”那人得了枪,双手捧着飞快退下了,岳华君心中的一点不快也随之烟消云散,他朝叶勘拱手道:“岳某先谢过叶公子。”\\r

   叶勘笑道:“怎么?这便要走了?不如留下来陪我喝几杯。”\\r

   岳华君扫过他身后舞姬,见她们一个个衣衫不整,酥胸半露,低眉垂首地候在一旁,也觉得浑身发热,脸立刻红了,连忙道:“不必了,叶公子告辞。”说罢匆忙离开了天香阁。叶勘见他慌张模样,摸着下巴笑了起来。\\r

   岳华君被夜风一吹,顿觉清醒舒爽,快步往阿克苏住处走去。他推门进屋,见阿克苏坐在椅子上,拿了一端绑着羽毛的树枝儿摇来摇去,肥猫卧在他膝头,连赏一眼也懒得,不时打着呵欠。阿克苏听见声响,头也不抬道:“一身脂粉味儿。”\\r

   岳华君笑笑,在桌边坐下:“晚上吃什么?”\\r

   阿克苏看他一眼,起身去厨房端了炖着的排骨,酱汁都已被熬进肉里,用筷子一拨就和骨头分离开,岳华君看得口水直流,阿克苏去端鱼的功夫已忍不住偷吃了一块。\\r

   岳华君这天夜里吃掉了大半锅白饭,撑得趴在桌上不愿动弹,阿克苏看看天色,道:“今夜就睡在这吧。”\\r

   岳华君正想拒绝,阿克苏已抱出一床被褥铺在地上,他也不忍拂了这好意,便脱了衣物爬上床去。若是从前,两人挤挤便是,眼下岳华君却不敢说这话,阿克苏熄了烛火,背朝他躺下,蛰伏在黑暗中的身影仿佛一头休憩的豹子,岳华君看了看,竟紧张地有些睡不着。他翻了个身,见有团白花花的毛球钻了过来。\\r

   岳华君掀开被子,让那肥猫趴进来,他听着呼噜呼噜的声音,也闭上了眼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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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华君走后不久天香阁里又来了客人,几个美人都好奇地偷偷打量起这一头白发的年轻道士,只见那人穿过人群目不斜视地上了顶层,男男女女这才又解冻似的重新说笑开了。\\r

   楼上的小厅中已有美娇娘坐上了叶勘的大腿,几个舞姬都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见了生人也不怕,半露香肩倚在叶勘怀里娇喘连连。林冽在他对面落座自斟自饮,对这活春宫熟视无睹。\\r

   叶勘推开那舞姬,问林冽道:“你怎么来了?”\\r

   林冽笑起来:“我为何而来,你难道不清楚吗?”\\r

   叶勘顿了顿,他知道长安城里也少不得林冽的眼线,自己做下的事必瞒不了多久,却不曾想林冽的反应如此之快。他无奈地拍了拍那舞姬的屁股,懒洋洋道:“退下吧。”\\r

   美人哼了一声,回头朝林冽抛了个媚眼,拉好衣服同其他人一道退了出去。\\r

   林冽的眼神看得叶勘脊背发凉,他取过酒壶,倚在宽大的椅背上小啜一口,忍不住打趣道:“这么大火?”林冽不答,他扬了扬下巴,神色平静地打量着叶勘。\\r

   叶勘与他对视半晌,终是败下阵来,泄了气一般摊开手道:“我知道你生气,可这事是晏先生的主意,当时的情况我也不能全然做主,若我…这便又成了晏先生和阿克苏二人的事,你再难插手。洛阳的计划乃下下之策,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不然岳将军可要跟唐门的姑娘跑了。我知道你对他有意,怎会对他出手呢。”他见林冽无甚反应,复道:“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不痛快,这事也没想过要瞒你,原想缓一缓,过两日再说的。你既然已经知道,还有什么也一并问了吧,我一定知无不言。”\\r

   林冽听完他的话,想要确认一般低声念道:“晏慈?”\\r

   “嗯,怎么?”\\r

   “没什么。”林冽兀自笑了笑,问道:“你说的唐门姑娘又是怎么回事?”\\r

   叶勘道:“你走后晏慈无意见了岳将军的书信,他师兄邀他带着唐姑娘去名剑大会见识一下,多半也有撮合之意吧。岳将军见了信可是立马动身去洛阳了,晏慈给他送马草时可也没见他这般猴急…”\\r

   林冽想到那景象,倒有几分好笑,事已至此,他也无心责问前事,叶勘所说的更令他在意,还有近日恶人谷里几批人马的动向他也颇为怀疑,需要着人前去调查。他略一思量便有了计较,起身对叶勘道:“若是晏慈那里有了消息…”\\r

   “一定告诉你。”叶勘举起酒杯朝他示意。\\r

   待林冽离去,叶勘脸上的笑容也不见踪影,他目光转冷,将酒杯高举,里头盈出的酒液映射着跳跃的烛光,随着倾倒拉扯出极细的光线。叶勘将一杯酒倾尽,剔透的白玉杯被他猛地掷出老远,碎裂的声音衬着微茫的嬉笑,在无人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r

   叶勘似是十分疲惫,他神情阴鹜地窝进躺椅中,末了闭上了眼睛。\\r

   第二日无事,岳华君便想上街寻两件趁手的装备,走累了在酒肆歇脚时听见隔壁桌两个中年男人兴致勃勃地神侃:“我就不明白,这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爱好也如此奇特,这胭脂铺,他买了能做什么?”\\r

   另一人故作神秘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呀,是专程买来讨姑娘欢心的,瞧瞧人家的手笔,啧啧啧。”\\r

   两人说得大声,岳华君便也跟着听了几句去,有一人见他似乎也对此事颇为好奇,凑过来招呼道:“小哥儿,你也觉得这事好玩儿吧!”\\r

   岳华君问道:“你们说的是谁?”\\r

   那人闻言,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叶勘叶公子啊,听说今儿早上买了城南的胭脂铺送了个妓女,都传开啦,现在这长安城里还有哪个不知道的!”岳华君哑然失笑,这是他昨夜听叶勘亲口说的,岂会不知,只是调情的戏言也能作数,岳华君倒不知该赞他守信还是该笑他荒唐。\\r

   周围又聚起些好事者,纷纷说起叶勘的来历和风流情史,岳华君对这些事无甚兴趣,苦笑着摇摇头,退出了热烈交流的人群。\\r

   傍晚时分岳华君依约来到叶勘的住处,有侍从引着他穿过宽敞的庭院,在一处过廊停下。那侍从让开路,躬身请道:“少爷请岳将军进去一会。”\\r

   岳华君谢过他,独自一人穿过绿荫掩映的长廊,一路听见金鸣之声越发清晰,他又拐了个弯,才见到别有洞天的小院,里头竟是一处剑庐。叶勘打着赤膊,一下下敲击着滚烫的剑身,融融火光映得他英俊面孔如同金铸。裸露的双臂与胸腹上覆盖着结实的肌肉,在他每一次敲击中舒展起伏。\\r

   叶勘见火候已到,夹起剑身淬过清水,浓重的雾气立刻伴随着刺耳声响将他专注的面孔淹没。叶勘长舒一口气,见岳华君也正认真地看着自己。\\r

   他搁下手里东西走近,语气轻佻地笑道:“怎么,岳将军这样深情地看我,莫非是要爱上我了?”\\r

   岳华君挑挑眉:“这倒像我认识的叶勘了。”\\r

   叶勘哈哈大笑起来,他退开些披了衣服:“跟我来吧。”说罢领着岳华君穿过小门来到自己住处。一推门岳华君便见到屋内八仙桌上放着一方长匣,叶勘走上前打开金扣,对岳华君道:“试试趁不趁手。”\\r

   岳华君觉得那长枪较之以前光华更胜,自是十分喜爱,他忍不住将枪握在手里仔细端详,又听叶勘在一旁说道:“前两日得了块龙血磨石便给打了上去,可喜欢?”\\r

   “喜欢!”岳华君只顾着反复把玩枪尖,说完才觉得自己太过孩子气,偷瞧叶勘,那人果然含笑看着自己,他清了清嗓子道:“多谢叶公子了。”\\r

   叶勘歪着头打量他:“光说诚意不够,岳将军总要有些实际行动吧!”\\r

   “叶公子说如何谢?”\\r

   叶勘俏皮地眨了眨眼:“不如将军以身相许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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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辰时岳华君便收拾东西来到了名剑大会的报名广场,因着开赛的时辰还未到,除了接待侠士参赛的几位工作者,旁的一个人也无,倒是不远处的交易行人声鼎沸。岳华君骑着马转了一圈,捡了个清静地方坐着。\\r

   自他离开天策府后,一直以协助隐元会缉拿悬赏逃犯为生,偶尔遇上武功高强的对手,也是九死一生的境地。岳华君虽然为人随和,骨子里却是好战的,兵刃相接的热血豪情令他欲罢不能。拿赏金的活是为图生计,常要赌上性命,名剑大会却是切磋武艺,点到即止,加之他同晏慈等人配合默契,胜多败少,久而久之参加名剑大会倒成了岳华君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r

   陆续有人三三两两结伴前来,约定的时辰还未到,岳华君这一队五人也已齐聚,仍按老规矩由林冽排队,第一场几人分在乐山大佛窟,岳华君瞧一眼对面几人,嘱咐阿克苏盯紧七秀,自己带了叶勘对付唐门弟子。他们配合默契,无需多言,轻松赢下一局,其余数十场也有惊无险,打了约有两个时辰,几人也有些倦了,林冽回头道:“再排一场,今日便回去歇着吧。”\\r

   论剑台依山而建,高台上耸立着一杆巨剑,众人依次进入赛场,上了高台,左右却不见对面有人上前。几人绕过巨剑,见对面入口处坐了个天策正在磕着烟袋。\\r

   那人披头散发,看起来颇为邋遢,一人面对五人也全无惧意,反倒憨笑一下,十分熟稔地招呼道:“哎呦,开打啦?”他抖抖袍子骑上战马:“那我们,过几招?”\\r

   岳华君等人面面相觑,担心有埋伏,一时不敢冒进,阿克苏向几人示意,跨出一步隐去了身形。那天策猛地一夹马腹,闪电般朝岳华君几人冲来,他拉满长弓,首先向叶勘射入一箭。叶勘飞身躲过,瞬息之间那人已跃至林冽跟前,战马前蹄高高扬起,林冽扭转身子,斜下里刺出一剑。\\r

   两人枪剑相接又很快分开,林冽剑气勃发,气劲裹挟着疾风以雷霆之势袭来,那人勒马急欲后退,身后寒光一闪,竟是阿克苏高高跃起,封了他的退路。\\r

   马儿扬起前蹄高声嘶鸣,那人两腿夹紧马腹,松开缰绳,贴着马背一枪格开阿克苏的双刃。那马儿忽然身子一歪,马上的人滚落下来,不远处晏慈收了势,第二击已蓄势待发。\\r

   那人落了马下也不惊慌,转身将长枪用力掷了出去,竟是朝着向他策马疾驰的岳华君而去。岳华君不避不让,反而加快了速度,他手臂肌肉紧绷隆起,一枪挑偏了迎面而来的枪芒。枪身沉重,只堪堪贴着他耳畔呼啸而过,两杆枪嗡嗡的声响涤荡开来。岳华君心口滚烫,他许久不曾遇上如此强劲的敌手,那人化解阿克苏与林冽夹击时的一招十分漂亮,令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这人长兵离手后又能带来怎样的惊喜。\\r

   不料那人高举双手,大喊道:“停停停停停!”\\r

   岳华君生生勒住缰绳,问道:“…又怎么?”\\r

   那人掸掸衣上的尘土站了起来,轻松道:“我认输了。”\\r

   岳华君觉得一口血憋在胸口半晌缓不过来,他左右看看,见余下几人杀气腾腾,尤其叶勘黑着一张脸,皆因他最喜爱的一件袍子被这人开局一箭刮破了边角,正待算上一笔账,这人趁着出其不意讨够了便宜却撒手不干了。那人见岳华君等人面色不善,干笑着挪出了几人包围,呵呵笑道:“年轻人,不要这么暴力。”\\r

   他走过去捡了自己的长枪,打个唿哨唤上自己战马,迎着眼刀到了出口,转身朝几人招招手:“身手不错,好好干啊,好好干!”说罢一闪身溜了出去。岳华君目瞪口呆,他与阿克苏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林冽轻笑一声,无奈道:“我们也走吧。”\\r

   几人陆续离了赛场,岳华君甫一站定,忽然发觉脚边不远坐着一人正磕着烟袋,他眼珠一转,走上前抱拳道:“前辈…可是尚未寻到合适的人一同参赛?”\\r

   那人抬头见是岳华君,笑弯了眉眼,乐呵呵道:“哎呦,是你呀,怎么?”\\r

   岳华君笑道:“还未请教前辈高姓大名?”\\r

   叶勘见状不动声色地与林冽交换了一个眼神。\\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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